称王”菲律宾的施至成

许多年后,当施至成站在灯光闪烁的照相机前时,总会回想起他当年初到菲律宾时的情景:“许多年前,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,身无分文,也不知道英语或他加禄语(菲律宾官方语言之一)为何物。”这幅画面相当有镜头感,一个闪回过去,当年稚嫩的小男孩已经成了沧桑的老者。但更重要的是,当年不名一文的穷小子,如今已经跻身福布斯全球五百富豪之列,个人资产名列全球华商第22位。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?

像所有第一代菲律宾华人一样,12岁的施至成跟随父母远渡重洋来到举目无亲的菲岛。其父将全部积蓄投资开办了一家卖蔬菜、干货及日用品的小杂货铺,当地人称菜仔店。不幸的是,施家唯一的这点产业,在二战中被彻底毁灭。施至成被迫开始学徒生活,还当了一段时间的小鞋匠。

后来,施至成将眼光转向人人不可或缺的鞋子。他开始经营鞋子,足迹遍布欧美,走到哪就学到哪。这在无形之中暗合了犹太人的经营哲学:赚女人的钱。在美国停留期间,施至成渐渐对零售业产生了兴趣,并开设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商店SM(鞋店)。

1985年,施至成在菲律宾兴建了第一家购物商城。他选择了菲律宾首都郊外的一块地,建起了占地17万公顷的商场,其中可出租场地达到了27万平方米。不过因为地点太过偏僻,业界都不看好他的这次投资。但最终的事实证明他的正确,他的事业从此进入了超高速扩展时期。

后人常常感叹施至成的幸运,但施至成却不这么认为。他说:“成功并不全靠好运气,它是辛勤劳作、良好信用、机遇、时刻准备和恰当时机的化合物。商人应该具备一双鹰眼,当机遇突然降临时,你必须时刻准备抓住它,否则它将很快落入其他人手中。当然,成功并不是永久的,除非你能很仔细地呵护它。如果一切顺利,千万别节外生枝。”施至成就具有这样的一双“鹰眼”,高瞻远瞩,洞察先机。菲律宾《利润》杂志的发行人卡尔·克雷杰用另外一种动物来比喻他:“施至成的确疯了,疯得像只狐狸——对于购物中心的投资,他从未犯过错误,一次也没有。”鹰,狐狸,这些非但没有贬义,反而更说明了施至成的成功。施至成的女儿说:“父亲的名字正如他的品行,要做的事,一定要做成功。”

1986年,菲前总统马科斯在实施了近20年的军事管制后最终下台。眼光长远的施至成预感到,随着社会生活逐渐开放,零售业将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。他果断地在首都地区标购了大片土地,建起了一个又一个鞋庄商城,他的企业也从单纯的零售逐渐转向了房地产开发和购物中心管理。第一家鞋庄商城开业时,正值一次兵变如火如荼之时,当时的阿基诺总统力挽狂澜挫败了兵变,而这家鞋庄商城也给80年代的零售业带来了一次划时代的变革。这就是现今已经成为零售业主流的“一站式”购物广场。

施至成的鞋业商城,起源于他将购物、休闲、娱乐和各种服务纳入同一个屋顶之下的想法。这种超大型购物商场有两大好处,一种是所谓“一站式”购物体验,即只在一个购物中心就可以买到几乎所有需要的商品,且物美价廉。从前,菲律宾人每个周末都会去做礼拜,然后去公园或海边,而现在,他们可以到全空调的购物中心躲避暑热,同时享受“一站式”购物的乐趣。购物中心也成了人们与亲朋们相约、相聚的地方。

“我将美国模式带到菲律宾,改良创新,还新增了电影院、滑冰场等娱乐场所。在这里,周末你可以吃住玩一起,待两天再欢喜地回家。这就是我们商场的不同之处。”施至成的得意之处在于SM的人性化理念。

施至成打造的零售帝国使他成为菲律宾数一数二的巨富。但他仍然坚持每天上班,可谓“工作不知老将至,病痛于我如浮云”。现在的施至成仍然坚持每天工作十余个小时,并到自己的购物商场巡视。每到一处卖场,他必看三样东西:海鲜、熟食和厕所。他说,看海鲜和熟食的新鲜程度,可以判断商场客流情况;看厕所是否干净则能反映商场的管理状况。他将巡视卖场称之为“行进中管理”。施至成就是这样兢兢业业、鞠躬尽瘁地打造着自己的商业帝国。

虽然有着一双“鹰眼”和狐狸一样的敏锐,但施至成并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。SM集团的很多经营决策都是施至成拍板的。每次决策之前,他都要听取多方的汇报,然后仔细地思考。他最常说的就是一件事情决定之前,都要“停三停”。如果一件事能够经受住“停三停”的压力,那么这件事情的成功就没有问题。比如他在自己的家乡福建晋江修建的SM广场,就经过了十年的投资考察和耐心等待才与公众见面。当初的晋江还处于城郊的荒地,无人问津。施至成准备开发这片荒地时,人们都以为他疯了。而施至成相信自己的判断,这片荒地位于交通枢纽,极具升值潜力,是市民闲暇之余进行商业休闲活动的理想去处。他对自己的投资信心十足。

施至成认为,十年的策划与考察研究是晋江SM广场成功的保障,并且SM每到一处,都会带来三个影响:提升周围环境、缴纳很多税款、解决当地就业问题。施至成表示,他对在中国的投资是非常乐观的,他要把一种全新的购物理念带来。事实果然应验了他的判断,晋江SM开业阶段就引发了购物狂潮,此后的人气也一直高涨不下。

施至成有一个梦想,就是开设一家亚洲最大的购物商场。但在宏观经济状况欠佳的情况下,任何零售业者都不可能具备神奇的免疫力,施至成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推迟亚洲商城梦想的实现。施至成的大女儿、负责集团业务的施蒂丝说:“最初,我们的计划是建造总投资75亿比索的超大型建筑群,平均高度七至八层,但我们后来决定将工程分为若干阶段,总投资下调到25亿比索,平均建筑高度只有两层。”这又是“停三停”的魔力发挥了作用。2006年5月,亚洲商城终于开张了,时任菲律宾总统的阿罗约亲临剪彩,盛况空前。无疑,这是施至成创业史上的又一个里程碑。

施至成一生中修建了很多SM广场,但他最在意的只有两个,就是上文提到的亚洲商城和家乡晋江的SM商城。施至成的知心老友这样解释:“亚洲商城是他毕生最大的愿望,晋江的SM则是他作为一个游子对家乡最真挚的守望。这十多年来,他始终不放弃、不抛弃。”这句话堪为施至成的心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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